記憶中最溫柔的笑容莫過于媽媽的嫣然一笑,這就是童年時代的最高獎賞。仿佛我在普通話比賽中獲獎,我在學(xué)校歌詠大會的領(lǐng)唱,每周成績通知單上的“全優(yōu)”,都是為了獲得媽媽的展顏微笑。
媽媽的牙齒細(xì)密整齊,只是牙齦偏低,每逢她開懷大笑,就虛握拳頭遮羞,像扶著麥克風(fēng),那姿勢有些可笑,卻又令我向往。因為,當(dāng)時在我們的生活里,能讓媽媽如此忘情的開心事總是鮮于遇見。
這是母親的笑容,每個親情至篤的兒女都能在自己母親的臉上汲取這種光輝。
我在插隊時的女伴長相可以說很一般:小眼睛、塌鼻梁,生氣時兩片嘴唇—堵,活像兩扇厚墻門,那幾顆雀斑簡直要暴出來。但她有足夠的聰明才智,在那樣單調(diào)的生活中,不僅自己笑聲不斷,同時讓小集體洋溢歡樂的氣氛。
我懷念她笑起來的樣子:眼睛彎如新月,連烏黑的長眉都有感情,露出一口整齊的皓齒,要多甜有多甜!為這笑容,村村隊隊有多少小伙子夜間在橋頭為她彈吉他。
這是青春無畏的笑容,不知何時,它們已在我們的臉上凋謝。但我們?nèi)阅軓闹車倌猩倥畟兊男腋V幸辉傩蕾p這些芬芳的花朵。
我的師傅是位極普通的女工。善良、勤勞、剛愎和自信混合一起的個性,使她所在的班組烽煙不息。我成為她的徒弟,不少人為我捏一把汗。但三年中,我和她相處得很親密,甚至成了班組的避雷針。我喜歡她的笑容,常常逗她樂得前仰后合。她的滄桑的前額舒展開來,疲倦的大眼睛又有了溫暖的光彩,拉成長溝的頰上有當(dāng)年酒窩的影子。她一定非常美麗過,但鄉(xiāng)下跑出來的灰姑娘和揀到她的士兵丈夫,似乎從來不曾意識到。
這種質(zhì)樸的笑容讓人想到野地的花,隨時可見,又總被忽略。它既單純又豐富,使你聯(lián)想到勞動的艱巨與歡欣,以生命的漫長與短暫,想到源與本,想到忘與記之間我們那些無法言喻的模糊沖動、情盛的濡濕。
(轉(zhuǎn)自互聯(lián)網(wǎng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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